关仁山。图片来自网络


有幸走近省作协主席关仁山,是因他一次到饶阳和业余作者的对话。


2007年秋,关仁山同志听说饶阳成立了县级作协,所以对这一新生事物很感兴趣,决定到饶阳和重点作者见面,调查了解基层文学队伍的现状和诉求。同行的还有时任省作协副主席的谈歌和刘家科,及《河北日报》副刊部责编张继合。


关仁山、谈歌与何申是享誉全国文坛的“三驾马车”。现在两驾马车莅临饶阳,县委县政府十分重视,决定由时任宣传部长的肖福正主持对话会,责成我汇报全县创作情况。


在会上我首先介绍了孙犁、梁斌、田间等前辈作家在饶阳的活动情况,又汇报了县域作者的文学成就和存在问题。关仁山对这些内容很感兴趣,不断插话,还不时认真做着记录。他讲话时,一再强调对饶阳之行的重视,恳切地说:“我老家丰南县几次邀我,因事情太多都没顾上。最近听家科主席说你们创作很活跃,所以赶来和大家见面。”


关仁山为给大家鼓劲,回顾了自己的创作道路,并结合实践,不断解答人们的困惑和问题。他对基层业余作者的艰辛非常理解,一再对大家对文学的不懈坚守表示敬意。


那天的午餐,县里主要领导都出面作陪。其余作者因人数较多就未予安排。但关仁山的思绪却还记挂着这些作者,在酒桌上表示了必要的礼节后,端起一杯啤酒说:“老何,你领我去给作者们敬个酒吧。”我楞了一下,含糊地说:“别去了,没在宾馆安排。”他不善饮,落座后见几个领导正和谈歌寒喧,就又端起酒杯说:“多远咱也要去敬一下,这些作者不容易。”说着径直就向门口走。我赶紧拉住他说:“作者没有吃饭,我代表他们敬你吧。”他这才慢慢踱回饭桌,那神色和表情似乎有些对不住那些作者。


那天返程时,关仁山把两部手机号码都写在纸上留给我,并一再嘱咐说:“作者们有什么问题和困难,随时可以找我。”


后来我找过他一次。


2008年夏,我和牛广欣采写《孙犁在饶阳》的系列文章,到省会走访当事人时顺便拜访了关仁山,也留下令人感动的深刻印象。


他的办公室里,摆放着宽大的写字台和皮制的老板椅,靠墙则是一排长长的沙发。我们推门而进时,他正在写字台上翻看什么,一见我们进屋,立即热情迎上来,把我们让到沙发上,又亲自逐人沏了一杯热茶,然后到角落里搬了一把靠背木椅坐在我们对面,弯着腰和我们谈了近两个小时。


当时,我看着他朴素的平头发型和亲切和霭的面容,心想,这像一个全国著名的大作家和行政级别相当市长的作协主席吗?这分明是一个朴实憨厚的农家兄弟和我们促膝而谈,甚至还有几分像下级向我们汇报了。所以我两次不好意思地要立起来,却都被他亲切地按住胳膊说:“这样说话方便!”


我身处职场多年,各级“衙门”也去过不少,但却从没受过如此礼遇。他搬把椅子坐在对面那样躬着腰说活,不仅有失“威仪”,而且也很不舒服。后来我常想,他这样自然的动作,肯定是怕冷落了每个客人。因坐沙发他只能挨近一个人说话,而在老板椅上倒能和我们等距离,但他可能更不习惯那种居高临下的气氛。返程时广欣说:“这样没架子的领导可真不多见。”我也深有感慨地说:“关主席陪咱这一坐,就是一篇感人的文章啊。”


那天,我们汇报了采写计划,并说如书稿完成请他题写书名。他爽快地说:“确定书名后,给我发个信息就行!”定稿以后,我给他打电话告知,结果第三天他即把书名题签快递寄来,给那本小书增色不少。


唐人杨敬之诗云:“几度见诗诗总好,及观标格过于诗。平生不解藏人善,到处逢人说项斯。”我蜗居小城,少见名家,偶发小文,也如井蛙之鸣。但自己也是“平生不解藏人善”。每当和文友谈到关仁山,就不禁说到这些和他接触的细节,心里就会涌出一股温暖的热流。


作者:何同桂  编辑:李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