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花坛内种着菊花，一簇簇的迎着秋风摇晃，头顶上的花骨朵儿咧着嘴儿，几根金黄的花丝钻了出来，窥探着明媚的秋光。重阳节快到了，老师们的话题自然也转到了重阳。


“哈喽，大家好。”办公室的门开了，飘进一片红霞。进来的是小张老师，一身红色的运动服显得愈发朝气蓬勃。“快看，我给大家带来什么好吃的？”她打开袋子，放在桌子上，屋内顿时传出一股清香。“菊花糕！”大家围拢过来，一人拿起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好吃，好吃，真好吃。”大家赞不绝口。李老师扭过头，促狭地看着小张老师说：“又去婆家了吧？什么时候吃你的喜糖呀？”小张的脸红了，不好意思地说：“什么婆家婆家的，真难听。”她那忸怩的模样，把大家都逗笑了。


“唉！重阳节，又要过节了。”马老师长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疲惫。小张那明媚的双眸看向马老师：“马老师，过节是好事呀，你怎么唉声叹气的？”马老师看着小张说：“我们这些老婆子，哪像你们年轻人？你们正是花前月下，无忧无虑的时候，我们过节就是受累。”小张不解地看着马老师，目光中充满了疑惑。马老师捋捋花白的头发，接着说：“每逢过节，几个孩子都会回来，我要提前给儿子、媳妇、闺女、女婿、孙子、孙女、外孙等准备爱吃的饭菜，几天下来那是真累呀！”


“唉！”又是一声长叹传来。刘老师的眼圈红了，她看看马老师，幽怨地说：“你就别烧包了，你那是累并快乐着。我倒想累点，还轮不着呢？”说着，她的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刘老师有个好儿子，她一直把儿子看作自己的骄傲。儿子从上学起，成绩一直名列前茅，大学毕业后获得了公费留学的资格。可没想到，儿子这一走就是七八年，硕士、博士、博士后，儿子竟然留在了国外的高校。那天，刘老师破天荒地在电话中骂了儿子：“偌大中国还盛不开你了，你不要忘了本，忘了祖国，忘了你的爹娘！”


大家看刘老师那伤心的模样，赶紧岔开话题：“小张老师，快说说，你和那个他是怎么认识的？周末你们打算去哪逛逛？”


小张双手托腮，目光看向窗外，看向远方。我在大学就参加了阳光志愿者联盟，经常去参加志愿活动。他是学生会主席，也是我们志愿者的队长。我喜欢跟在他的后面，享受志愿服务的苦乐和阳光。这个周末我们约好了，我们几个志愿者要去敬老院，要给老人们包饺子，还要带去婆婆做的菊花糕。


“刚才说什么难听了？这会儿就叫婆婆了。”马老师又开始揶揄小张。小张知道自己说漏了嘴，马上羞红了脸。


"嗡嗡”，刘老师的微信来了消息，是儿子的。她颤抖着手指点开：“妈妈，重阳节到了，我在远方很想念你们。我的这个科研项目就要结题了，这个项目在国内还是空白，祖国需要它，完成后我就回去了。”


刘老师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嘴角却有了笑意，她对小张说：“小张，周末你们要去敬老院？”小张赶紧回答：“是的，刘老师，我们要去给老人们包饺子。”


“好事，好事。重阳节又称敬老节，你们这个活动真好，志愿者有没有年龄限制？我去参加可以吗？”刘老师的眼中闪着光。小张惊喜地抬起头，说：“可以，当然可以，志愿服务，欢迎每一个人参加。”


我去，我去，我也去。办公室里传来一个又一个的声音。


一阵秋风吹过，那些晃动的花骨朵儿，仿佛注入了魔力，纷纷绽裂开来，金黄的花丝缓缓伸展开稚嫩的臂膀，那沁人心脾的菊香飘向了四面八方。


作者：孟海涛  编辑：李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