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儒 摄
在故城县南部,有一个古老的村庄——瓦子庄,1966年至1996年曾先后是瓦子庄公社、乡政府驻地,现为故城县西半屯镇的一个行政村。
上世纪80年代初编纂的《故城县地名资料汇编》中提到:“因此村地势低洼,周围各村水流汇集此处积存,明朝初期山西移民来此定居,故名洼子庄。1949年前后,改名为瓦子庄。”
瓦子庄的来历与武城县旧县城有关。
战国时期,东武城是赵国的军事重镇。东汉时去“东”改称武城县,北齐天保七年将清河县并入武城县,县治驻地移至汉信城县旧城(今南宫市悬空村)。隋开皇六年复置清河县,信城旧城成为清河县治所,武城县治所迁回到今瓦子庄附近。唐朝调露元年,因瓦子庄雨涝成灾,将武城县治所南移九公里,即今故城县关庙村附近。宋朝大观年间,关庙一带村庄遭受飓风,加之运河西堤决口,县城成为一片废墟,其治所遂迁至运河东岸,即今武城县老城镇和故城县建国镇。这在北宋科学家沈括所著《梦溪笔谈》中有明确记载。
通过这一段变迁,我们可以清楚地了解到瓦子庄在隋唐时期就已经是个规模较大、人口较多、经济比较发达的村庄了,武城县治曾驻此83年。之后,瓦子庄改为乡。民国《武城县志》卷2:“西南九十一村并为一乡,名曰瓦子乡。”
一座县城总会有很多历史遗迹。譬如武城县城由瓦子庄迁至关庙一带村庄后,建了庙宇,如供奉关羽的关帝庙,供奉东汉时期武城籍(今属故城县)忠烈义士的赵苞庙,供奉北魏时期武城籍(今属故城县)重臣的崔宏、崔浩等崔氏家庙,至今有关庙、刘庙、赵庙、崔庙(现已并入其他村)等很多村庄可以佐证那一段历史。瓦子庄想必是留下了较多或规模较大的瓦子,这应该就是“瓦子庄”的由来。
作为一座千年古村、县城故地,瓦子庄有许多美好的传说。据说,过去瓦子庄村的形貌状如凤凰,具有百鸟朝凤的寓意。曾有人预言,四处风水集聚在洼子庄,将来此庄必出奇异人物。果然,到了清代,这里出了位“张神仙”。
“张神仙”确有其人,名张敬止。《武城地方志》记载:张敬止,字熙甫,山东武城人,清代医学家。少时学儒,学业有成,考中贡生。不愿入仕为官,学成名医,善治疑难杂症,以授徒为业。一生著述颇丰,有《脉决》《四书说》《医林洒翰》等10余种书籍。
相传张敬止幼时游历四方,遇异人授以奇术,返归故里后作法辄效,被人称为“神仙”。他不仅会治病,还会画画。他的画与常人不同,尽是些花草鸟虫、凡间俗物。他家的客厅中堂上,画的是一幅白菜蝈蝈图,那棵白菜乳白色的菜帮,绿中沁黄的菜叶,看上去鲜嫩鲜嫩的,一只小蝈蝈趴在菜叶上,前腿弓,后腿蹬,细长的触角须似乎在微微颤动,随时可跃然蹦起,人见人爱。
有一年大旱,整整一个六月没有下一滴雨,地里长满了蝗虫。虫群过处,遮天蔽日,天地间一片昏黄。眼见附近村庄的禾苗要被蝗虫吃光了,老百姓非常着急,都请张敬止想个办法。
张敬止不慌不忙,在中堂前烧起一炷高香,口中念念有词。过了一会儿,神奇的事发生了:那只蝈蝈开始蠕动,钻到了白菜叶子底下!
张敬止对乡亲们说:“大家不要怕,天马上就要下雨了,蝗虫都会被雨水浇死。”看着烈日当空,万里无云,人们半信半疑。到了半夜时分,果然雷声隆隆,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一直下了三天三夜,只下得沟满壕平,蝗虫无影无踪。
快干死的庄稼得救了,被蝗虫啃掉的禾苗也重新长出了叶子,人们对张敬止顶礼膜拜,无不感激地说:“真是救苦救难的活神仙啊!”从此,“张神仙”的大名即传遍了三里五村。“张神仙”家也成了“气象站”,人们下田劳作或出远门都来他家问询一下天气。原来,张敬止中堂上的那只蝈蝈若在白菜帮上趴着,必定是晴天,若爬到叶子上,即预示着阴天,若钻到叶子底下,定是雨雪天气。
张敬止有位要好的朋友,向他索画,张敬止随口答应了。可是,一年过去了,张敬止还没有画出来。第二年这位朋友又催,张敬止还是说没有画完。这位朋友以为他是在推脱,也不好意思再张嘴要了。
到了第三年腊月将尽的时候,张敬止拿出一个画轴,对这位朋友说:“对不起,你要的画我昨天才画好,要过年了,就送给你做贺礼吧!”
那朋友兴冲冲地拿着画回了家,展开一看,见光秃秃的画面上只画了一根红蜡烛,十分懊恼,心想,这不是耍戏人吗?画了三年,才画了这么个破玩意儿,鬼才稀罕!正巧长工来算工钱,他顺手把那张画送给了那位长工,说:“过年了,送你张画拿回家吧。”
长工道了谢,回到家打开一看,见画面上是一根红蜡烛,挺喜庆的,就挂在了墙上。到了半夜,长工起来小解,见屋里明晃晃的,灯火通亮,吃了一惊,仔细一看,原来是画上那个蜡烛燃着了!天亮了,那支蜡烛依旧在画上。每当夜幕降临,那蜡烛便明光四射,照亮了三间屋子。长工这才知道自己得了宝贝,后来富甲一方,成了财主。张敬止的朋友知道了内情以后,后悔得要死。
一次,张敬止在济南遇见了一位同乡,在茶馆里叙旧。那老乡思乡心切,可又没有盘缠回家,急得直掉泪。张敬止说,这好办。他把老乡坐的那条板凳轻轻一指,那板凳即变成了一只仙鹤,载着老乡飞在半空中,眨眼工夫,那老乡骑着板凳落在他家院子里,让家人着实吃了一惊!
某日,有同村青年田某自外而归,行至瓦子庄村西二十多公里的地方,见张敬止骑着一头黑色小毛驴迎面走来,后面跟着一个仆人。田某问张敬止哪里去?张敬止下了毛驴,说:“我正要赴西方某地,走得匆忙,把家中钥匙带来了,麻烦你给捎回去吧!”田某至其家送钥匙时,却见其家人环跪灵前,悲痛号泣,原来张敬止刚刚咽气,寿终正寝。
现瓦子庄村北半公里许尚有一古墓,即张敬止墓。墓不甚大,四周遍生酸枣荆棘,颇有荒凉之感。由于年代久远,风吹日晒,碑文已模糊不辨。据村中人讲,天气晴朗时,其墓周围烟云缭绕,形如幔帐,近视则又不见。如遇大水,水涨墓长,而水终不能没过坟墓,等水退了则墓间毫无痕迹。又传说,张敬止没有后嗣,但每年清明节时,常见有陌生人祭其墓。
作者:宫瑞华 编辑:李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