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会悟


正在热播的电视连续剧《中流击水》有这样一个情节，把我们带回了百年前那险象环生的时刻：


夏日的嘉兴南湖，细雨绵绵，游人不多，显得格外清静。一条画舫式的游船，在波光潋滟的湖面上荡漾，船头的“船娘”一面机警地望风，一面低头做手工。突然，一条警方的快艇开来，“船娘”迅速摘下斗笠去舱内报信——舱内正在举行党的一大的最后一次会议，完成“开天辟地的大事变”……还好，虚惊一场，快艇是警察带着家属来游湖的，转了一圈就开走了。当大会通过了党的第一个纲领，选出了党的领导机构，宣告中国共产党就此诞生时，舱内传出了压低声音的“中国共产党万岁！”“中国万岁”的口号，“船娘”闻声如释重负地露出欣慰的笑容，笑得是那样灿烂，笑得是那样美好！


“船娘”叫王会悟，是党的一大代表李达的夫人，时年23岁。她不仅是见证中国共产党在游船中庄严宣告诞生的唯一女性，而且献计会议改址南湖的建议也是她提出的！


1921年7月23日晚，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在上海法租界望志路（今兴业路7号）正式开幕。王会悟清秀俊俏、机警聪慧，一直协助丈夫李达做会务后勤工作，一大会址也是她几经选择定的。7月30日晚，正在代表们举行第六次会议时，一个穿灰色长衫的陌生男子从后门悄悄闯入，边说“找错了地方”，边退出门外。警觉的王会悟，立即通过翻译将情况向主持人报告。富有秘密工作经验的共产国际代表马林，断定此人可能是“包打听”，建议立即中止会议，迅速撤离转移。果然不出所料，十几分钟后，法租界巡捕就包围了会场，并进屋搜查盘问，但一无所获。今天回望这段历史，实在令人有些后怕。难怪马林赞扬王会悟“这个女孩很机警”！


在商量会议改址何处时，代表们意见不统一，有人提议到杭州，又有人提出杭州过于繁华，容易暴露目标。出生于桐乡乌镇的王会悟，曾在嘉兴女子师范读过一年书，对南湖十分熟悉。她曾在《我为党的“一大”安排会址》一文中写道：“我想到我家乡嘉兴的南湖，游人少，好隐蔽，就建议到南湖去包一个画舫，在湖中开会。李达去与代表们商量，大家都同意了这个意见。”


为确保万无一失，第二天一早，王会悟就和董必武、陈谭秋乘早班车先行到达嘉兴。做事干练的王会悟，先到城内的鸳湖旅社订了两间房，作为代表们的歇脚之处。又托旅馆租了一条游湖的画舫当会场，考虑到代表们坐车到嘉兴已近中午，为了节省时间，她还嘱咐船家预备了一桌饭菜。代表们乘车从上海抵达嘉兴时，作为向导的王会悟已在车站迎接……


25年前的1996年5月29日，我在浙江调研期间，曾专程赴嘉兴南湖瞻仰了我们党梦想启航的“红船”，第一次听说了王会悟“中共一大奇女子”的机警勇敢的传奇故事。讲解员充满深情地说：“如果不是王会悟，南湖很可能无法与中共一大结缘。”当时，我还不知道党的二大在王会悟家中召开的事情。2009年我去上海出差，瞻仰了位于静安区老成都北路7弄30号（原南成都路辅德里625号）的“中共二大会址纪念馆”。这是一栋砖木结构的石库门建筑。工作人员介绍说，当年这里是“党的一大”选出的宣传主任李达的寓所。1922年7月16日党的二大在这里召开，会议的重要贡献是制定了中国共产党的第一个党章。


那一天，王会悟抱着襁褓中的女儿，手拿蒲扇，在寓所后门弄堂里佯装乘凉，实则是在放哨。她曾在1960年2月书信中写道：“当时党给我的任务是开会的服务和放哨工作。据我的回忆，会是在前楼开的，也未正式布置什么会场，不过加几张凳子而已。并且他们持续不断地开，下楼吃饭的时候，也有在饭桌上讨论……”


重温百年党史的往事，使我对王会悟充满了敬佩和崇敬。应当说，王会悟以其机警和智慧，确保了党的一大和二大的顺利召开，为中国共产党的创建和早期工作做出了重要贡献。是否可以这样说，我们党在创建党自身的同时，也创建了党的办公厅工作。从某种意义上说，“中共一大奇女子”王会悟，就是最早的党的会务和警卫人员之一。“红船精神”集中体现了中国共产党的建党精神，是中国革命精神之源，昭示了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历史不会忘记王会悟的历史闪光点。2007年，家乡人民为纪念王会悟，传承王会悟的爱国精神和革命情怀，在桐乡乌镇建起了王会悟纪念馆，并为其雕像，让红船“船娘”精神在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绽放出更加灿烂的光芒！


作者：张锡杰  编辑：李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