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援鄂医疗队第一批第二组被调往武汉市金银潭医院(最后排右1为郭文昊)


1月31日                    

新阵地   新战役


昨天,抵达金银潭医院后,整理物资、填写资料、分配科室,一直忙到后半夜。太累了,本来打算小憩一会儿整理日记,结果睡着了,今天补上。我们河北省医疗队和其他省的九个医疗队于昨日共同到达金银潭医院,我和静哥被分到了中三楼,刚见到护士长,还没来得及做自我介绍,就被外围班的欧阳爽老师叫去帮忙。因为医院里刚来了一批物资,每个科室分到120箱防护物资。欧阳爽老师是个身材娇小的小姑娘,可是每次拉着小车都跑到最前面,她说,幸亏分到你们两个男同志,否则我们一天都搬不完这些物资。


外围班的工作量大得惊人,科室的药物、口罩、手套等物资需要在不同的地方去领取,而且时不时接到其他地方运来物资的通知。从抵达医院的这一刻,我的双脚就没有停下过,现在只有麻木、酸胀的感觉。


晚饭一直到九点才吃,粥、咸菜、鸡蛋、馒头。其实已经累到完全不知饥饿的状态。勉强吃了点,洗完澡,打算跟两周一个月的儿子视频,转念一想,这个点儿儿子已经睡下了,自己以现在这个狼狈的状态出现,只会令家人心疼,犹豫再三,没有打电话,躺下很快就睡着了。这一天,太多的紧急事件让我有点心力交瘁,不过很充实,想到我们的付出对于武汉的患者是有帮助的,就感到很自豪!加油,武汉!加油,我的战友们!

 

2月1日                    

第一次有点想念家人


一天的培训,夹杂着搬运物资、整理、登记,熟悉我们即将进入的“战场”,同时,接到通知:明天,我们正式上战场,参加战斗!


晚上,认真打理了形象,才与家人视频通话,家人状态很好,特别是儿子,视频里他那大眼睛定定地看着我,也许他现在并不理解为什么爸爸不在身边,将来他会为爸爸今天的选择感到骄傲和自豪!


我的眼睛好像要“流汗”,叮嘱家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匆匆忙忙挂断了视频。晚上,我梦见了我们全家人,坐在一起吃着火锅,儿子一直吵着要我抱……

 

郭文昊在病区工作时的情形


2月2日                    

进入病区   这是我的“战场”


今天值上午班,也是我来到这里后,“真刀真枪”的“第一战”!要求8:00到,我7:20就来到中三楼病区门口了。根据之前的培训,三个小时前我就不再喝水了,按照流程一步一步穿上防护服,垫好“尿垫”,比较顺利地进入病区。


按照程序,依次走过清洁区、缓冲区、潜在污染区,进入病区。这时,我突然感觉特别“闷”,眼镜上都是雾气,眼前一片模糊。但此刻,没有给你适应的时间,所有的人都在忙碌,我迅速找到自己的位置,投入到工作当中……在这种状态下,人对时间的概念是相当模糊的。潜意识中,我觉得大概两个小时后,所有的不适感才渐渐被忘记,思路变得愈加清晰,唯一不好的就是操作起来特别困难:手上两层手套,采血和输液时,很难感觉到病人的血管,只能凭直觉和经验完成,还好,非常顺利,没有出现任何意外,我很欣慰。


下午2:30,我的工作顺利完成,交接给下一班,按照流程,一步步消毒退出。脱下防护服,里面的衣服完全湿透,头发滴着汗珠,紧贴在头皮上,汗水顺着裤腿流进鞋子,走起路来咔滋咔滋的响个不停。摘下口罩,脸上到处是被勒出的红印,特别是鼻梁上面的红印,又疼又痒,以我的经验,时间稍长一些,估计就要破了。来到清洁区,脱下最后一层防护,摘下最后一层口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那感觉就像一个溺水的人被救上岸后忽然能喘上气来,太爽了!


回到宾馆,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站都站不住,强忍着疲惫把衣服脱下来消毒,洗漱了一下,把鼻腔和耳道用酒精消毒,终于再也熬不住,瘫倒在床上……中途接了一个电话,但是记忆里真的想不起这段通话的对象和内容了。


晚上,又收到了一批生活物资,搬运完后心里感觉暖暖的,虽然累,但是有人在惦念着我们,在关心着我们,我们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加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郭文昊(右)与左东波(右)合影


2月3日                       

这是一个好消息


今天是来到金银潭医院的第四天,总算听到了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重症病区里,我负责护理的一位“特殊患者”从重症区转到普通区了!为什么说他特殊呢?因为他不仅仅是我的“患者”,还是我的“同行”,我的“战友”,我的“兄弟”!


这个满脸笑容,一身阳光的大男孩名叫左东波,武汉市东西湖第二人民医院外科的一位医师。2019年12月下旬在接待门诊工作时,因接触一位新型冠状病毒携带者而感染。1月16日转入金银潭医院重症病区。即便身为医师,当发烧至39、40度,呼吸出现衰竭时,他坦言曾一度感到绝望、恐惧。在我们的精心护理下,总算度过了最难的14天,病情出现好转,体温和呼吸逐渐恢复正常,笑容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每次我值班,他都要和我聊上一阵,他普通话不错,而且幽默健谈。听说我是从千里之外的衡水市四院来援鄂抗疫时,当即对我竖起大拇指,一口一个“小老弟”,说:“你们衡水的护理水平、业务能力真令我刮目相看!我的病得以好转,你们的精心护理功不可没。”


我问他:“左哥,出院之后打算干嘛?”他笑着说:“干嘛要出院,我是个医生,病好之后直接归队,跟你们一起战斗!”看着他,忽然很想念我的同伴,留在武汉市第七人民医院的李振兴、代金占、王瑞几个人,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